理髮

(Tue Sep 9 02:40:13 2003)

坐在矮板凳上 剪了個圓圈的報紙從頭上套下

十多年前的景象 又再度浮現腦海

那時只是一個一百公分出頭的小鬼

一天到晚都纏著萬能的老爸問東問西

而老爸似乎也真的是萬能的

會修電器、水管、瓦斯、紗窗

還會教我國語、數學、自然、社會

當然還有打球、木工、書法、水彩、雕刻......之類的



不過我還是最喜歡爸爸幫我做兩件事

一件事是掏耳朵 另一個就是剪頭髮

從小就是躺在父母的腿上讓他們幫我掏耳朵

這個習慣一直持續到他們的視力

再也看不清楚我狹窄的耳洞為止

至於剪頭髮 則是因為到了國中有嚴格的規定

不得以只好到外頭給理髮師剪

（其實理髮師也有一段故事可說 但那不是今天的重點）

就這樣子 我家的理髮刀就被深埋在工具箱的抽屜內

只有偶而我爸要修剪邊邊角角的雜髮或是白髮時

才會拿出來用一用



前幾天 我突然心血來潮

任性的再次請爸爸幫我剪頭髮

一來是因為要當兵了 沒差又能省錢

二來是因為想重溫兒時的回憶

就這樣坐上了矮板凳 聽著耳後喀差喀擦的聲音

我是完全的信任我爸爸 畢竟他曾幫我剪了十二年的頭髮

雖然我媽偶而會抱怨這裡削太薄 那裡削太少

然後拿起剪刀來東剪西剪的補一下

讓我覺得自己有點像是實驗品 但感覺真的沒變

就和十幾年前一模一樣 爸爸還是一樣靈活的使著剪刀

媽媽也還是一樣靈活的使著舌頭 一搭一唱

弄得我咯哩咯哩的笑 當然仔細觀察

還是有不一樣 爸的剪刀顯得更沈著更細緻

其實我不是很能分得清楚 是沈著還是沈重

我也不是很知道 我還能這樣任性多久

一眨眼 十幾年過去了

爸爸還是一樣的萬能

會修的還是會修 只是有時候動作會慢了些

會教的也還是會教 雖然偶而我能教他一些



頓時間覺得我很幸福

我的確還沒從我爸身上學到一絲一毫

但我學會了將自己享受的幸福 散發出去

有人曾跟我說過：幸福的人總會不斷地關心身旁的人

我會繼續的關心下去

給你們百分之兩百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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